滴答……滴答……
意识之海在一片黑暗里亮起微光,有水滴在滴答作响。
【你还不醒来?】
困……
【再不醒来……以后都醒不来了……】
困……别吵……
【……】
水滴的声音逐渐变大,滴落到意识之海溅起的涟漪水圈也在逐渐向外扩大。
哗啦哗啦……
这又是什么声音?
……
醒来的时候,他是被关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。
那个空间刚好容得下他一人,但是翻不了身,也没法做过多的动作。
他的头很痛,好像自己把一个非常重要的事给忘了。不说那件事是什么,他现在的状况大概是什么都不记得了,因为他连自己是谁都给忘了。
无论怎么想,除了头越来越痛外,没有一点收获。
万幸他是躺着的,这样就不会花费身体多少力气。他从眼前的一条缝隙能看到蓝色的天空,愣着神,也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。突然想起自己该从这里出去才对,便开始仔细感受。
从气味和触感来看,这个关着他的东西似乎是个木箱子。他试着双手用力推着眼前的木板,可惜推不开。
他打了个哈欠,刚刚试着推木板的动作耗费了不少力气,他感觉又困了,闭上眼,再次陷入沉睡。
不知又睡了多久,等他再醒来的时候,木箱竟然被打开了。
他一睁眼,视线不再被阻碍,他能看到大片的天空,以及天空上高挂着的几颗闪亮星星。
他起身踏出木箱,环顾四周,似乎是个荒凉的野外。
就在不远处,他发现一棵树下有人坐着。心里顿时涌出一抹欣喜,赶紧朝那人走去。
“你……你好。”他似乎是太久没说话,也没有喝水,喉咙干涩异常,说话的声音也不太顺畅。
那人没有搭理他。
“你、你好。”
他再次打招呼,但那人依然没有理他。
这个人也是跟他之前一样睡着了吗?这样想着,他蹲下身,一只手搭在那人的肩膀上轻轻地摇晃着他。
“你好、你好、你好、你好……”他就这样不停地说着,固执地想叫醒他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。
不知不觉中,天已渐亮。
他有些失落,但又觉得自己应该要佩服这个人,因为他没有叫醒这人,这人比他还能睡。他站起身,由于蹲太久了,腿脚麻了不说,大脑供血不足,一时脑袋发晕,眼前发黑。他甩甩头,用右手拇指揉了揉太阳穴。
等他缓过劲,再看旁边这人时,他顿时明悟了——这人不会醒来了,他死了。
之前天色太黑,他没有注意到这人腹部插着一把刀,鲜血已经把衣服侵染变色,哪怕现在已经干涸了。
人受伤了,失血过多,死了,不会醒来了。
他脑海里蓦地闪过这样的讯息。
他刚醒时,脑子还有些混混沌沌的,见到这人的喜悦,让他没注意到这人早已没了呼吸,而现在他的脑子似乎清醒些了。
他看到这人的口袋里露出了什么东西,便伸手拿了出来。那是一张卡片,上面有一个人的头像,和这人长得一模一样,还有很多字。
他看了半天,终于能够认识其中几个字,不由自主地念出声来,“姓名:卫羽。”
这张卡片明显是表明这人身份的卡片。
姓名?想起来了,人都是有名字的,可是他叫什么?
他歪头想了一会儿,实在是记不起自己的名字了,他又蹲下身,认真地看着这个已死,名叫卫羽的人说:“我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了,能不能让我用你的名字?你要是不拒绝的话,我就当你同意了?我数三下。”
他伸出手指头数了三下,他高兴地说:“我数完了,你没拒绝,我就叫卫羽了。”
大概是有了名字,脑海里也点亮了一个记忆,他一拍手,想起了一件事:他不能一个人呆着,需要和其他人行动才行。
他不好意思地搓着手,对卫羽说:“你……能不能做我的伙伴?”
说完,便用充满希冀地双眼看着卫羽,一阵微风吹过,树叶沙沙地响起。他的脑子还是有失忆造成的混乱,不然不会明知是死人,居然还去问死人做伙伴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。每当回想起这件事,他都觉得那时的自己傻冒了。
卫羽当然不可能会回答他,而且在他的目光下化成了一堆沙子。
他眼神暗淡下去,小声嘟囔:“也、也不用着这样拒绝啊。”
这时的他没有去想一个人怎么可能化成一堆沙子这么可疑诡异的事,只单纯的认为这个人一点也不想做他的伙伴,在强烈地拒绝他。
咕噜噜……
还不等他再多失落一会儿,肚子饥饿地叫起来。饥饿的感觉并不好受,他知道该去找吃的了。
他捏着手上的卡片扬了扬,“我要走了,能不能把这个送给我?你要不拒绝的话,我就当你同意了。”说着他又数了三下,毫无疑问的没有得到拒绝。他高兴地把卡片放入自己的口袋里,向那堆沙子挥挥手道别。
“再见。”
太阳的阳光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,让人昏昏欲睡。
他很想睡的,因为他已经走了一天一夜了。但饥饿感无时无刻的在折磨着他,让他没法睡着,只能拖着脚步不停地往前走着。
他也不是没有收获,起码他能看见前面有建筑了。
不知道是不是合该他倒霉,一路上没看到一个人影也就算了,到了这么一个小村庄居然也没有一个人。
他大声呼喊了两次,没有人出来。沿途进了几户人家的屋子,里面都没有人,而且看里面的东西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,看样子有好一段时间没有人居住了。
没人没关系,可没有吃的就真是不妙了。
他在村庄转了一圈,地里的庄稼都枯死了,只有一些野草在干裂的地里坚挺着。
他不想再这样走了,随便走进一户人家,轻声说句“打扰了”便擅自用起了里面的东西。
他在灶台生了火,好在有被砍好的柴火和完好的火柴盒。在院子的一口井里打上了水,先大口地喝了几口,喉咙顿时舒服了许多,剩下的全倒进了大锅里。
喝了水,好歹也算垫了肚子,饥饿感要比之前缓和了许多。
他又在村庄里瞎晃,开始每家每户地进去看看。和最开始看的那几户人家一样,都积了灰,没有人居住的样子。
他到处翻翻,总算是找到一些米,找了个袋子装着,大概有个一斤重。他返回大锅处,一股脑把袋子里的米全倒进锅里,随手把旁边的一个大木盖子盖上。
米煮得不太好,但卫羽一点也不在意,只要能吃就行,结果锅里的米,全被他吃完了。哪怕没有任何蔬菜,光是这些米都能让他吃得津津有味。
他的肚子终于不再是饥饿感,而是满足的饱腹感。他拍拍自己的肚子,心满意足地爬上木板床,铺好被子,想着现在可以睡个好觉了。
夜幕笼罩万物,黑暗的屋子里,床上倚着墙角抱着个布偶而坐的人缓缓睁开眼睛。睡了几个小时的他醒来后,翻来覆去地没法再入睡,就抱着放在床头的布偶闭目养神。
他刚听到外面有声音,是有人回来了吗?
他扔下布偶,穿好鞋子,高兴地跑到外面。远处有几个人影在一晃一晃地走过来,伴随着一些古怪的声音。此时的他除了高兴外,什么也没有在意,挥着手向那几人打招呼,甚至兴冲冲地向前走了好几步。
近了,那几人的样子也看清了。
一共有三个人,他们走路的姿势颇为怪异,衣服破烂不堪,脏兮兮的。皮肤惨白,面容丑陋,眼白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睛,只留有一点黑色瞳孔。嘴巴张着,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嗷嗷声。其中有一人朝他伸着手,另一只胳膊像是脱臼了,手在无力晃着。
他不觉有异,以为那人是叫他过去,正准备跑过去的时候,一只手从后面抓住了他的衣领。
他的脖子受到后面的拉力,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,撞到了身后突然出现的人。
来人用沙哑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说:“小子,不想死的话,乖乖跟我走。”
他能闻到从身后人传来的一丝淡淡的血腥味,还没等他转身看清来人的样貌,他就被拽着衣领踉跄地跟着来人重新走进院子。
他被人大力一甩,跌坐在地上。那人也不多说什么,直接把院子的大门关上,自顾自地走到里面的屋子。
他揉了揉有些痛的屁股,拍拍屁股上的灰,跟着那人进了屋子。
那人坐在椅子上,用自己身上的打火机点燃了他放在方桌上的一根蜡烛。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,用打火机点燃,深吸了一口。
借着烛光,他看清了那人的样貌。
有些缭乱的头发不影响那俊美的脸庞,棱角分明轮廓透着的冷酷,眼睛深邃有神。他穿着登山装,本来背着的双肩包被扔到方桌上。
那人也在打量站在眼前的少年。估摸着十五六岁,普通的短袖长裤,脸长得倒不错,整个人的精神样貌也挺好的,看样子还是没怎么受摧残的温室花骨朵。
那人嗤笑一声,吸了一口烟,吐出烟雾,摆出自认为很酷的样子问:“你的名字。”
只见少年眨眨眼回道:“卫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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